心竅。且不與你說了，還是快把林姑娘叫來是正經！”

“鴛鴦姐姐，我與你一同去吧！”雪雁在旁連忙說道。二人急往元春住處走去。

進到屋裏，見元春正在垂淚，黛玉自在一旁勸解，鴛鴦把來意俱說了出來，黛玉道：“姐姐，還是去吧，這也是姐姐在自家吃的最後一次飯了。”元春覺黛玉說得有理，便擦了眼淚，出門隨黛玉往賈母處來。

一路上，雪雁已把方才鴛鴦的一番話悄悄告訴了黛玉，黛玉邊走邊想，自有了主張。

剛進門，王夫人正要立眉當著眾人數落黛玉的不是，不想黛玉先一步嬌聲喚了一句老太太，便撲到了賈母懷裏，眼淚也應景的滾落下來，元春見黛玉如此，更是一副淚水瑩然的樣子。賈母忙問為何，黛玉鶯聲抽泣道：“老太太，我想明天元春姐姐就要進宮了，故下午就去找姐姐說說話，不想見姐姐正暗自垂淚，少不得詢問緣故，姐姐說來更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，竟感動的也哭了起來呢！”

賈母問道：“元春說了什麽？”元春此時，不知黛玉要做何說，故而只是沈默不語。

黛玉擦擦淚眼道：“元春姐姐是哭身為長孫女的她如今要進宮去，日後就無法盡孝老太太跟前，想到幼時蒙老太太您對她的寵愛，今生無以為報，心中歉疚不已，故而才淚珠不斷，我也為姐姐的一片孝心感動，本想勸解姐姐，卻也鼻子一酸，忍不住哭了起來，所以才耽誤了來用晚飯，到讓兩位舅母和眾姐妹好等了，黛玉這廂陪不是了！”說罷站起身，朝著眾人拜了一拜。而後又道：“見姐姐哭得淚人一般，我就說，姐姐自當放下，日後老太太跟前盡孝就全交給妹妹我吧，我自然會代姐姐盡下兩份孝心的。”

賈母聽罷感動不已，早伸手抱住二人，心肝肉的叫了起來。黛玉此舉令在座眾人除王夫人以外無不交口稱讚，而王夫人此時也只好暗暗咽下惡氣，也不敢再有微詞。

一時飯畢，王夫人因心中有氣，又想著日後進宮也可以和元春敘話，便簡單說了一句讓元春早早歇著的話便走了。賈母又囑咐了元春幾句，幾姐妹也各自說了珍重的話，大家便都各自散去。

元春對黛玉說道：“明日一別，我們姐妹還不知什麽時候相見，妹妹今晚不如就陪著姐姐吧！”

“妹妹也正有此想呢，可巧我們姐妹就想到一起了，可見我們姐妹是心有靈犀了，日後姐姐在宮中想起妹妹，我自然也能感知得到的。”黛玉想讓元春開心些，故而特意語氣輕松地說道。

這一夜，二人全無睡意，將那體己之話盡數說過，又撫琴歌詠起來，忽然，聽到宮紗在外間套房驚喊了一聲：“誰？”話音剛落，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已然闖了進來。

第二十八回 祥瑞月夜闖賈府

黑衣人的出現驚得元春黛玉連連後退。黛玉壯膽喊了一聲道：“大膽狂徒，怎敢私自闖入小姐閨房？”

“宮紗，快去叫人來！”與此同時，元春也急忙喊道。

黑衣人不緊不慢地說道：“怎麽才分別了幾天就不認得我了？”說罷，摘下了面罩，卻是祥瑞。

“祥瑞哥哥，怎麽是你？”黛玉驚異地說道。

祥瑞的臉色蒼白著，他往前走了幾步，望著元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：“怎麽當朝的準貴妃，這樣的貴人多忘事嗎？”

元春躲閃著他咄咄逼人的註視，低頭囁嚅說道：“不知公子光臨舍下，有何貴幹？”

“哈哈哈——有何貴幹？多麽冠冕堂皇的話語呀！到底是要進宮當貴妃的人了，說出話來真是不一樣了。”祥瑞的濃眉緊鎖著，臉色越加的蒼白。

黛玉忍不住為元春辯解道：“祥瑞哥哥你不要說這話嘔姐姐了，你不知道姐姐知道要進宮備選的消息後，怎樣的肝腸寸斷嗎？“

“是嗎？幾日不見，春妹你果然消瘦了很多。”祥瑞的語氣一下子緩和了起來，他上前抓住元春的手，言語間帶著不盡的憐惜。

被握住手的元春身子劇烈的抖動了一下，她仍舊深深地低著頭，不敢迎視祥瑞那雙灌滿柔情的眸子，她怕她的心會就此迷失。

此刻，宮紗看到情況有變也沒有貿然就叫人來，她正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切，她似乎也知道了這個祥瑞的來歷，因為在清覺寺時雖然她並不知情，但是從元春回府這幾天的言行中她也能猜出一二來，她自小侍奉元春左右，也可謂是與元春情同姐妹了，她也深深知道，貴妃的名號聽著是那麽的讓人艷羨，充滿了富貴和權力，然而那背後隱藏的辛酸、猜忌、甚至陰謀和血腥又怎麽不令人不寒而栗呢？自古帝王之家，又有多少真愛呢？

“為什麽不敢看我？難道你已經討厭我了？已經忘了我們之間說過的那些話了嗎？”祥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，他伸出手去意欲捧起元春的臉頰。然而元春卻一轉臉躲過了他的觸碰。祥瑞一楞，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處。

元春狠狠了心，說道：“請公子自重，須知男女授受不親。明日我就要進宮備選了，以後我就是皇帝的人了。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的瓜葛，在清覺寺的一切，公子就權當是一場夢吧！”

她的這一番話無疑如萬把鋼刀在割裂著祥瑞的心，他的眼睛瞬間空洞了起來，少頃，他便揮舞起拳頭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胸口，邊陲便大喊著：“天呀，你為何要這樣的捉弄人呀！為什麽她要逼得我們母子顛沛流離，逼得我自小就失去了父愛，現在她的兒子還要奪去我深愛的女人嗎？”

一聽此言，元春和黛玉都呆住了，因為她們都不知道祥瑞的身世。宮紗急忙上前勸阻說：“這位公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何人，但我看得出來你對我們家小姐的一片深情，只是你不要再大聲喊叫了，院子外有巡夜的家丁，若讓他們聽見可就大事不好了！”

祥瑞慢慢止住悲聲，擡頭望向元春道：“春妹，我知道你不是自願的，不如今夜我就帶你走，從此我們遠走高飛，去過屬於我們的自由生活！”說罷，上前拉住元春就要往外走。

“大哥，你不要如此魯莽！”話音剛落，水溶已站在了面前。

見了祥瑞這樣的舉動，黛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，幸而看到水溶來了，黛玉立刻好像有了主心骨，急忙上前說道：“溶哥哥你來了太好了，方才祥瑞哥哥他說了很多奇怪的話。”

聽到黛玉嬌聲的呼喚，水溶立時覺得如沐春風，他朝黛玉微笑著說：“林妹妹不要奇怪，我這就告訴你們緣由。”他又安撫祥瑞幾句，接著便簡單的把祥瑞的身世告訴了元春黛玉。

二人聽後，都吃驚不小，水溶說道：“元春姑娘，本以為祥瑞哥哥能和你喜結連理，不成想聖旨卻下得這麽快！”

元春幽然地嘆了一口氣說道：“是呀，誰又敢違背天子的旨意呢？”

祥瑞憤然說道：“什麽天子，要不是父皇將皇位傳給他，他不也是和我一樣！”

水溶急忙攔阻道：“大哥你太糊塗了，這種話豈能亂說！”

可祥瑞依然沒有住嘴的意思，他又大聲說道：“母親生前都對我說過，父皇最珍惜的人是她，若不是那個正宮皇後仗著父兄的兵權在握，父皇早就廢她而立我的母親為後了，那麽現在的當天子就是我而不是他！母親臨終前曾囑咐我，為了不使父皇為難，叫我日後與父皇重逢時，不要說出皇後派人追殺我們母子的事，她告訴我只要父皇保我一世安康的生活就好了，告誡我切莫與別的皇子爭奪權力，但是他現在卻要搶走我心愛的女人！”說到此處，祥瑞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。

“哥哥你不必如此大動肝火，我與父親一直在商議如何能幫你，只是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哥哥你還是不要說了，說出來對你是斷沒有好處的。”水溶曾料到祥瑞得知消息會有一番激烈的反應，只是不曾想到，他的反應竟會如此強烈。

祥瑞道：“我也知道兄弟對我是一片真心，但是我平生做事歷來喜歡雷厲風行，你那一套綿軟之法不適合我，明日元春就要進宮了，今日我不帶她走，又待何時？”說罷又拉住元春往外走。

元春卻用力掙脫了他的手，往後退了幾步，祥瑞不解道：“怎麽春妹，你不願意和我走？你就那麽想做那個皇帝的妃子嗎？”

元春哀聲道：“公子對我的一番深情厚誼我心領了，只是我要是就這麽隨你走了，那麽賈府的眾人豈不要承擔那欺君的罪名？那麽我不就成了害自己親人的罪魁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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